贰拾

柏林天空阴沉着，这是德拉科开战之后第一次回到柏林，不像华沙的大雪，柏林只是阴沉着天空，低低的压下来，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起大雪，街上的人少了很多，柏林的男人都上了战场，只剩下女人、孩子还有残疾的士兵。

德拉科拎着箱子，在家门口下了车，他在去华沙之前就把家里的钥匙交给了麦芙琳，他只能轻轻的敲了敲门。

麦芙琳来开门，她看上去有些憔悴，但是她看见德拉科，还是露出了笑容，她伸手抱了抱德拉科，帮他拎起了箱子。

卢修斯现在在柏林为隆美尔工作，他现在已经可以指挥一个装甲师，他的事业蒸蒸日上，卢修斯也是一样，他为军部工作的同时，还在军校担任教授，声名远播。

卢修斯阴沉着脸，坐在餐桌旁，德拉科的弟弟现在已经被调到了波兰。

“爸爸。”德拉科叫道。

“儿子好不容易回来，你怎么阴沉着脸。”麦芙琳连忙说道，她又转向德拉科，“快过来吃饭，你看你都瘦了。”

德拉科在餐桌旁坐下，卢修斯就开口了：“我听你的长官说了你的事情。”一向好脾气的他脸色阴沉的厉害。

“是。”德拉科淡淡道。

“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？”卢修斯骤然提高了声音，他叫道，“这个时候，和一个犹太人？你疯了吗？你知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？”

德拉科垂着眼睛，不说话。

“你的长官是我的朋友，他才能把这件事情压下来，你知不知道，这样做会有什么后果？你这是背叛，你明白吗？”卢修斯喊道。

“对不起。”德拉科垂着眼睛。

“对不起？”卢修斯冷笑，“你这是在拿你自己的前途赌，你这是在拿全家人的前途赌。”

“我不在乎的。”德拉科抬起眼睛，“我就是要让她活着。”他的声音很低，卢修斯看见德拉科的眼睛，骤然愣住了，他的眼睛泛着一种像极了死亡的灰色，但是却坚定的异常，他第一次感觉，自己根本就不明白自己的儿子，他不能理解他，这种感觉让他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恐慌的感觉。

“你不在乎，你真是疯了，你这是背叛，你背叛了元首。”卢修斯叫着，掩饰他心里的慌乱。

“对不起。”德拉科站起身来，拎起了麦芙琳放在一旁的行李箱，往外面走去。

“你去哪里？”卢修斯叫道。

“德拉科。”麦芙琳叫道，“我知道你很喜欢那个犹太姑娘，但是你是德国人，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，你现在还不明白吗？”麦芙琳有些着急，皱着眉说道。

“我知道。”德拉科转过身来，“我在华沙就是杀犹太人。但是我只是希望她活着，我做错了什么？”他的声音平静的异常。

“你不能让她活着，或者说，你们认识相爱，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。”麦芙琳放柔了语气，说道，“德拉科，你是德国人，你是元首的战士，你不能背叛你的祖国，更不能背叛元首。”

“可是如果我杀了她，就背叛了我自己。”德拉科垂下眼睛，低声说道。

“没有人会在乎你是不是背叛了自己，德拉科，这个世界只要你不要背叛信仰。”麦芙琳说道。

“她就是我的信仰。”德拉科低声回答。

德拉科没有再说话，他伸手拉开了门，走进了灰色的天空下。

他还带着自己宿舍的钥匙，他打开了宿舍的门，这是柏林给军官分的房子，德拉科住在家里，很少过去住，房间很小，德拉科放下行李箱，在罩着白布的沙发上坐下来，点燃了一支烟。

他离开了华沙，回到了柏林，这个他父亲和他飞黄腾达的地方，也是他最终失去她的地方。

他爱这个城市，他也恨这个城市，或许麦芙琳说的很对，他不能，不能再背叛元首，背叛自己的家族，背叛这个世界，但是他能怎么办呢，他的出路在哪里呢，世界上所有人都说他错了，他究竟错在哪里，错在想要为自己活一回吗？

烟屑落了一地。

就在这时，响起了敲门声。

德拉科不想去开门，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，就听见一个女声：“德拉科·冯·马尔福少校吗？我是休假军人登记处的，您需要填一下表格。”

德拉科拉开了门，门外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穿着军装的女兵，她有一头黑色的卷发，大大落落的眼睛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，是很多人心中的美人。